Safeheart Chapter 14
by StormyNight108
原文：https://www.fanfiction.net/s/12773990/14/Safeheart
四天后，Eva Rosalene踏入医院。
她走进前门，感到一丝冷风拂过她的皮肤，捎走了几分外面的炎热。人们在静默中走动，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梦魇之中。Eva也不例外。
和前台打过招呼，那名员工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。她走向左侧，进入电梯，让它将自己带到Neil所在的楼层。这要不了多久。电梯门一打开，她便右转，继续前进。没有人阻止她。
David Summers医生首先看到她。他没说什么，只是冲着通向Neil病房的走廊打了个手势。他的表情深沉莫测，但Eva一下子就看懂了。那是愤怒。
她不怪他。
当天早上，医院给她打了个电话，告诉她自从上次相见以来，Neil Watts终于醒转，她可以去看他。和保安确认过后，她讶异于自己甚至还能被允许回来。
一只手臂上搭着外套，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小捧花束，她走进了屋子。她深吸一口气，抬眼望去。
Neil还是躺在床上，一动不动，他目光呆滞，在她进门的时候抬了抬。“又要做检查了吗，医生？”他虚弱地问，挤出一丝笑容，“那就赶紧弄完吧。”
什么？Eva停住。Neil没有戴着他的眼镜。在他眼里，她不过是和其他人一样模糊的一团。
“这可不是和你搭档说话该有的方式。”她回答，试着让自己的声音更振奋些，但出口后还是有些语调平直。不过，这不要紧，因为Neil认出了她的声音，他的脸像一棵圣诞树一样亮了起来。
“Eva! 谢天谢地你可算来了！这医院里全是群混蛋。”
“哦我知道，我不正看着一个么。”
“真没礼貌。”
Eva走近了几步，努力扬起一个微笑，即使他并不能看清。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花束。“Roxie想让我给你带这些。”她把花举起来，这样说道。
“我早就想要一袋薯片了！”
“这是花。”
“哦太有爱了！”他笑容欣喜，伸出了双臂，“我想闻闻。”
“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种俗气的东西呢。”Eva说着，走到他的床边，将花递给他。“我还有点期待看着你对这些花嗤之以鼻。”
“要是它们好闻，我就不在乎。我受够这医院的味道了。”他把脸埋进花瓣，吸气。他立马呛住了，开始咳嗽。他从桌上扯下一张纸巾，捂住口鼻咳了很久，直他终于能够再次正常呼吸。他喘了口气，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痛苦，当他把纸巾拿开时，Eva看到了上面沾染的血色。
Neil没有对此说什么。他瞥了一眼他的搭档，抹去嘴角的血迹，然后把纸巾扔进床边的垃圾箱里。他张开嘴，似乎要说些什么，要谈论这件事。但他止住了。
“Neil，我想和你谈谈。”
他瑟缩了一下，闭口不言。她的手又开始发抖。她深深吸气，将外套抱近了，想从中获得一些安慰。她伸手抓过房内的一把空椅子，拉到他床边，面色沉郁地坐下，寻找着合适的言语。
“好吧，Eva，你有点吓到我了。”沉默片刻后，他说，没法移开看着她的视线。
“Neil… 你知道你昏迷多久了对吧？”
“第一次还是第二次？”
Eva眨了眨眼。“第二次。”
“医生说四天。”
“他跟你说原因了么？”
“我为什么又昏迷了？”Neil思考了一分钟，Eva点头确认。“他说我第一次醒来之后把自己逼过头了。一下子耗费了过多力气。我的身体透支了。”
“他就说了这些？”
“是啊。他说他还想跟我多说点儿，不过得等一阵子。我觉得有点怪。那和你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Neil…”她的呼吸都在发颤，“告诉我机器改变了哪些记忆？”
“啥？”
“记忆。那些Roxie和我弄完之后机器篡改了的记忆。”
“我…”他皱起了眉，撇开眼，“有点模糊，还很混乱。我记得一部分，还有些不记得了。我的记忆里到处都是漏洞，有一些记忆我知道我本来应该记得，还有一些我确信被改变了。”
“所以也不是彻底成功了？”
“记忆算法吗？我觉得很接近了。不过毕竟你们做的是完全不合常规的事。”他指出，“我很清楚我本来止痛药上瘾。我…我现在说不好结果如何，因为昏迷这玩意儿让我现在可能还在服用一些药物。出院之后我会多研究研究的，看看我的大脑到底在多大程度上被改变了。”
“那你清楚记得哪些事情？”
“我记得…”他闭上眼，头枕在枕头里。“我记得一段奇怪的记忆，周围一切事物都在破碎冲荡。我记得站在我的故乡镇外的青草山坡上，我和我的祖父曾经常在那里观星，不过，你也在那里。我… 我觉得那可能只是一个梦吧。”
“那段记忆里还发生了什么？”她引导他，让他留在这个话题上，免得说到别的事情上去。
Neil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，满脸迷惑。“你… 你跟我说你卡在我记忆了。说你出不去。”
Eva点点头，鼓励他继续说下去。
“然后你亲了我。”
沉默。
“那段记忆是真的吗？”
Eva深呼吸。“那台机器不知道为什么打破了你的记忆和你实际意识之间的界限，在我的意识飘远之前，我发现了你。然后… 我想既然我们都经历过了，那段记忆就是真的吧。绝对的。”
Neil脸上微红。她握住双手，不让它们颤抖。“机器可能已经改变你的记忆，甚至可能已经终止了你的成瘾，不管现在结果有多混乱。不过… 这不是… 全部。”
Eva张开嘴，正要继续说，但被他打断。
“我就要死了，不是吗？”
Eva被这冷不丁的一句吓了一跳，她猛地抬头，但Neil已经开始大笑。他抬起手挥了挥，像是要挥去这段话。“不，不，我就是开个玩笑。不过我真想看看你脸上那表情。你刚想跟我说什么来着？”
沉默。
Neil的笑声自动减弱了，他回望着一脸黯淡神色的Eva。他的微笑维持了大约三秒，直至嘴角低落下去。他盯着她：“你知道我只是在开玩笑的，对吧？”
Eva别开头。
“Eva?”
她眼里的泪水势不可挡。她用手背抹去眼泪，就在那时，恐惧顺着Neil的脊骨蜿蜒而下。
“不… 你不是说真的，不可能。“他回答，对着她眨眼。他开口要继续说话，但又开始猛烈咳嗽，他再次从桌上拽下一张纸巾。在他咳嗽的时候，Eva终于无法忍受继续留在这件屋子里。她飞快起身，掉头走回走廊，泪水还在沿着她的侧脸滚落。
她走到走廊中间，听到远远传来Neil呼唤她名字的声音。
她啜泣一声，肩膀微颤，她没法让自己转身。
TBC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