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afeheart Chapter 6
by StormyNight1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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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Neil第一次亲眼见到Sigmund公司的设备。
当时他正和一群同龄的毕业生走在一起，穿行在公司大楼内。要猜的话，Eva觉得此刻记忆中的他们大概24岁。他手指紧紧攥着设备周围的隔离绳，镜片后的双眼睁得大大的。
Eva看见自己交叉着双臂，远远站在后面，打量着公司里的其他东西。她记得这段经历。他们正要前往公司的入职笔试考场。
“这太不可思议了！”他对领头的男人说，“它还有什么功能？”
“目前，它只用于穿越并且改变记忆。”
他旋过身，面向那人，小心翼翼地问：“也就是说，你们还在技术的实验阶段？”
“是的。”那人确认，“不过，这里不是实验室，这里是将设备投入使用的记忆穿越代理社。”
“我想你们招技术员吧？”
“嗯，我们招技术专家负责维护，编码，还有看管设备。这是一项突破性技术，所以技术专员还需要和我们的记忆穿越代理一起工作，以保证两人绝对安全。要是机器出了什么问题，有技术专员在场，就不必浪费太多时间修理。”他向Neil点点头，“简单来说，你要是被招进来成为技术员的话，你的主要工作就是配合穿越代理，在出任务的时候保证设备运转正常。”
Neil没再追问，他回头看那台机器。“我们能自己试用吗？”
“绝对不行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设备会造成永久脑损伤。所以，我们只在那些即将离世的病人身上使用。”
周围等着出发的那群学生不得不听着Neil不停地发问，看起来厌烦极了。最后，那男人终于觉得受够了，转身走开。“好了，乘电梯上去就是考场，大家跟紧。”
他们继续前进，Neil还在原地徘徊，停留在人群和眼前的设备之间。那是一台早期原型机的模型，只用于展示，崭新闪亮，纤尘不染。犹豫片刻，他放开绳子，追上其他人。
Eva和Roxie安静地跟上，一面环顾着四周。很明显，这里看起来和他们刚开始工作那会儿有很大不同。电梯在走廊的尽头，这群年轻人挤进电梯，前往考场。
“怪不得他对这天记忆犹新。这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吓人的一天。”Roxie喃喃着，充满怀念。
“我也是。”Eva赞同。毫无预警，场景向前切了一小段，将他们带进考场。看样子，考试已经进行到一半，所有人都在埋头专注地做题。Eva隐约听见一声轻微的耳语，那声音很耳熟，从房间后面传来。
“27题答案是啥？”Neil把声音压得很低。他频繁抬头看着主考官，暗自祈祷不会被抓个正着。Eva朝他们走去。
“Neil。”Eva嘶声回应，满面怒容。“拜托，你应该会做的！”
“求你了Eva。”他祈求着，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，让她无法拒绝，“算我求你了！我不想挂！”
“你不会挂的。”
“我会的！然后你拿了offer我却不在了！那太悲剧了！”
“好吧，是B。”她抬头看了看考官，低声耳语。她的语气像淬了毒液，“别再问了，我可不想被踢出去！”
“这又不是我的错，谁让他们把题目设计得这么复杂的！”
“有趣，我怎么觉得挺简单的？”
“有人说话吗？”考官问，Neil和Eva自动闭上嘴巴。没人回答。“我提醒你们，考试期间不准交头接耳。要是我再听到有人说话，你们全部走人。”
Eva看向Neil的眼神锋利如刀，后者却只是耸耸肩。
Roxie没有对他们的作弊行为发表意见。两人开始在房间里搜寻穿越点。考场陷入沉默，只有铅笔划过纸面发出的细细的沙沙声。
“我找到了，Roxie.”过了一会儿，Eva说道，那时Neil正在问另一个试题的答案。她看向他的脚下，那里扔着一本线圈本，里面全是小抄。“我觉得是他的笔记本。”
Eva伸手擦了擦那个本子，让光球聚集浮现。
就在此时，Roxie尖锐地嘶声抽气，蹒跚退步，双手捧住了头。
“Roxie?怎么了？”Eva被吓坏了。她朝她走了一步，伸出手臂，但Roxie没有注意到。
Roxie开始抽搐，她双眼紧闭，呼吸微弱。她的手掌紧紧抵着头，像是要压住它，让它保持稳定，防止它分崩离析。她痛苦地叫喊，跪地不起。
“Roxie!” Eva喊她，束手无策。恐惧令她全身僵硬。Roxie屏住呼吸，过了一会儿，她伸手在她的控制界面上点击了强制退出。Eva看着她消失在面前，返回现实。于是她跟着照做，除了纯然的恐惧，心里什么都没有。
砰，砰，砰。
那是Eva的心跳吗？那声音近在耳畔，宛如擂鼓。
设备运转了一会儿，才让她从中撤离。在她重新看到面罩内的黑暗，重新感受到身体的实在的那一瞬间，她跳下椅子，猛地扯下头盔，迅速丢在身后。Roxie也已经摘下头盔，不同的是，她正倒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，呼吸轻颤。她前额布满汗水，眼中带泪。
Eva的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。“Roxie?”她几乎是在尖叫，没法行动。
“Roxanne，看着我。Roxie。”Rob跪在她身边，满脸担忧，呼唤着她，“说句话啊。”
Rob轻揉着她的后背，试图让她有所反应，抬起头来。Eva正准备去叫医生，但很快，Roxie蜷曲手指，捏着拳头，微微抬起头。“你还好吗？”Rob朝她俯身，问。
她咳了两声，用手背揉了揉脸。“我没事儿。”她终于磕磕绊绊地开口，那一瞬间，Eva感觉自己放松了些。“我没事儿，我还行，我只是……我觉得是我的头盔发生故障了。”她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你觉得是什么原因？”Eva悄声发问，抱着双臂，不让双手发抖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我得查看一下。”她坐起身，双手撑着膝盖，微微喘气。有那么一会儿，屋里很安静，只能听到角落里Neil的心脏监控器的声音和Roxie浅浅的呼吸声。过了几秒，她终于缓过劲来。
她抬头看着Eva，撑起一个虚弱的笑容。“我想该中场休息了，好吗？我们得吃点东西。
Eva只有点头。Rob向Roxie主动伸出手，Roxie感激地扶着他，站了起来。
而她站直的那一刻，她又膝盖一软。Rob伸手搀着她，才没有让她摔倒。她眼神飘忽，满脸病容。“嘿，先坐着吧。”他冷静地说，领着她在原先的座位上坐好。“Eva会给你带点吃的来。你需要休息。”
Roxie叹气，擦去前额的汗水。“好吧，亲爱的。”她说，但这次语调没那么充满感情。她看起来累极了。
Eva咬着唇，低头注视了她片刻，依然紧抱着双臂。她又抬头看了看Neil，他还躺在床上，死一般寂静。
全乱套了。
Eva走到医院楼道的灯光下，穿过那道双开门，满心只想逃离，哪怕只有几分钟也好。她忍着眼中的泪水，不让它们滑落。
